今天,雪峰山公司邀请了文学湘军几位干将,中国作协副主席,省作协主席谭谈、省作协副主席水运宪、作协副主席梁瑞郴到雪峰山考察。
这几位人物除了梁瑞郴先生比我小,谭谈和水运宪都比我大几岁。照说应该是同时代人,但是由于他们出名很早,和他们见面就有和历史见面一样的感觉。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文思创造了一个时代。
谭谈轰动全国的《山道弯弯》发表在1981年,那时我才大学毕业,还刚刚当上吉首大学中文系助教。那会儿,这部作品影响很大,我作为老师,专门为学生做了文本细读。谭谈当时已处在湖南文坛聚光灯下,而我们正在舞台底下看大戏。这种状况使我对他的感觉,就像面对上个世纪的人。
水运宪也一样。他的《乌龙山剿匪记》闹得全国不得安宁之日,正是我在上海华东师大读研究生之时。这部电视剧在上海播出,弄得我在学校也不得安宁。同学们看我眼神都不对了,同寝室的晚上睡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恐我像剧中那位湘西土匪把那个掉队的国民党士兵弄死一样弄死他们。
这些感觉都被他们较早展露才华,夺得了文坛地位而被赋予了历史色彩,使我和他们有一种时代错位感。其实仔细一算,就算谭谈,四四年出生,也只大我九岁,算是同时代人。但水运宪开玩笑说,我们是两个朝代的人啊。这话也对。他们出生在民国,我出生在共和国,两个时代出生的人
我和梁瑞郴老师开玩笑说:“如果不是七七年还讲出身论,那咱们一定是同学,因为我当时的分数上了师大线,而且还报了师大。我的几个小兄弟都和你们同班。历史错位把我错到了七八级。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文学湘军闹得正欢,我在大学主要从事文艺学和美学研究,主打理论,有时候为了为理论提供范例,也研究研究他们。那时候,湖南文坛云蒸霞蔚。莫应丰、孙建忠、古华、张扬、叶蔚林、韩少功、何立伟、蔡测海、包括谭谈、水运宪等等,一窝一窝像菌类植物一样生长出来,在全国形成了“无湘不成军”的印象。谈中国当代文学,文学湘军是绕不开的话题。
谭谈依然保持着矿工本色,言语不多,但份量不轻。一句话出来,就有矿工挥镐,一镐穿石头的力量。比如他说的“文化是旅游的翅膀”,新颖而有力量。水运宪则倜傥儒雅,幽默机智。颜值很高,声线很美。他无意中说到是在安化长大的。又一个雪风山之子!梁瑞郴保持更多的文人直率,直接表达了他对一些问题的看法。穿岩山的自然环境让他们几个非常开心。说来说去,谭谈和水运宪都和雪峰山有关系。谭是涟源人,是正宗得一塌糊涂的雪峰山人。水运宪虽然没出生在雪峰山,但是,他从小学到高中教育,是在安化完成的。他们多少都被雪峰山文化浸润漂染过。骨子里的傲骨杠杠的。
在我看来,长沙岳麓书院绝对是湘军文化的首善之地,是湘军“首都”,而雪峰山则是湘军文化的副中心地带。其依据是,湘军中高层将领绝大多数是岳麓书院毕业的。严如煜、邓显鹤、陶澍、魏源、江忠源、刘坤一、刘长佑等等,有百十人之多。但是他们在走向岳麓书院之前,很多都是在雪峰山故乡完成了基础教育,包括四书五经,大学中庸,以及"礼、乐、射、御、书、数"六艺,除此之外,还有生养他们的雪峰山成就了他们,反过来,他们也夯实丰富了雪峰山文化。所以,称作副中心地带没问题。
几位文学湘军虽已退休,但他们创造的文学形象成为一个时代的标杆,至今,江湖仍有他们的传说,这就是人生的价值。人不在位,传说仍在,乃是一境界啊!
昨晚,他们一行夜宿雪峰山公司打造的一座古村,谭谈一早起来,便口占一句“夜宿雁鹅界,一夜解乡愁。”言少情深。